八月洋葱 [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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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古 风 妙 韵
梦香和抱月估不到的是,希平竟然也跟着梦情来了。这男人的到来,也就说明她们不得安宁了。 一到古风榭,独孤雪就回她自己的寝室了,希平跟着他刚认的娘进入房里,看见梦香和抱月,就欲跑过去搂住抱月,却被梦香挡住了。 哟!这女人怎么了?明知道他和抱月是两情相悦,为何偏偏要做这种棒打鸳鸯的缺德事? 难不成梦香是想让他抱她的?唉!有这可能!天才自大地想着,搂抱之势依然未改,却被突然顶在他胸膛的剑阻止了。 哟呵,是谁用剑针对他?怎么他就看不清梦臭屁的剑是如何指着他的心胸的?没这可能,绝对是这剑早已经直摆在他眼前,只是他看着抱月的时候未看到罢了,真是不懂事的烂剑,得把它抛到一边去。 去!什么东西?他的手指就轻捏着剑身,轻移到一边──咦?怎么就移不动了?好,搬不开你,我还躲不了你吗?他就偏身过去,岂知那剑还是指着他的良心?唉!这次无论如何良心都受到指责了。 他道:“梦臭屁,我哪里对不起你了,拿剑直指着我?” 梦香道:“别以为你认了师傅作干娘,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经我的允许,你还是不得碰抱月。” 原来还是这档子事!希平看看梦香背后的抱月,笑道:“不准我碰抱月,那么碰你可以吧?” 梦香一怔,叱道:“不可以!” 希平笑道:“我好像记得你的胸脯很柔软,你不记得你让我靠在你那里了吗?”嘿哈,那绝对不是梦──“我记得你哭了,你还记得吗?” 这是梦香的回答,黄天才一听,眼睛都睁大了:那绝对是做梦的。 他道:“是吗?我不记得耶,是了,梦臭屁,我什么时候靠在你胸脯上了?好像没有这回事哩,大概是我们都记错了,一定是记错了,是吧?” 为了不让他靠在女人乳房上哭的事情败露,他只好像华蕾一样来个选择性记忆,否则让人误解为他喝不成奶而像娃娃一样哭鼻子就不好了。他黄希平是天才,绝不是笨小孩! “你们两个别吵了。”梦情笑看着两人之间的闹剧,刚记起要劝说。 梦香气道:“师傅,是他自己不检点的。”她把剑收了起来,眼盯着希平,似乎还怕这头色狼趁机逮住她。 希平道:“放心,我很检点的。娘,你带我来这里,不是让你的徒弟拿剑指着我的胸膛的吧?” 梦情一笑,道:“香香、抱抱,从今天开始,他就是你们的大哥,以后别再欺负他了。” 梦香嗔道:“是他欺负人的,我们怎么欺负他?” 抱月一口就道:“师傅,抱抱不要做他的妹妹。” 希平一听两女的乳名,大是来了兴趣,嘿,香香和抱抱?他怪叫道:“香香,唔,来香一个;抱抱,来,让老公抱抱,哈哈!” “噗!” 谁?谁?谁又敢打老子的脸了?希平摸着自己被梦香甩打的脸猛的摇头,要想清楚这突来的一个耳光是怎么回事,然后看到梦香怒色的可恶的双眼,他就气得直蹦起来了,指着梦香叫喊道:“梦臭屁,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好歹我现在是你的大哥,你要看清楚状况,以后你得听我的。” 梦香道:“谁承认你是大哥了?” 抱月也道:“我也不承认。” 无论如何,她只要当希平的妻子,让她作希平的妹子,诚然是不可能的。 希平当然也了解这点,于是笑道:“其实妹妹也可以是妻子的,抱月,我说过的话我总记得的,嗯,你是我一辈子的娇妻!” 抱月的俏脸儿一红,幸福地笑了。 梦情知道抱月早就对希平心有所属,也不说什么,但却气坏了梦香,这女人怎么也不承认希平与抱月之间既存在的事实,她道:“抱月,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抱月的脸拉了下来,细声道:“姐姐,抱月没忘记的。” 梦香胜利似的朝希平笑了笑,那意思仿佛在说:瞧,怎么着? 活把天才气得吐血,他抓狂地道:“梦臭屁,出来!” 梦香道:“不出。” “你不敢?”嘿嘿,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没得说的。 梦香正眼不瞧他,只是道:“我是不屑跟你这种人计较。” 此时,抱月已经扶着梦情坐到了床沿,对峙着的就是这对冤家了。 希平突地说道:“把面纱取下来!” 梦香一愣,道:“为何要取下面纱?” 希平道:“好叫人看清你的嘴脸,别总是掩着屁股乱放屁。” “呀!黄希平,你才放屁,你这混蛋说话这么恶心,比茅坑里的大便还要臭,我不和你说了!”梦香转身回到梦情的另一边坐了,两眼恶瞪着希平。 希平终于感到一个获胜者的优越了:原来就是剩他一个人傻愣愣地站着,没人理啊! 嘿,嘿嘿!他在心里笑得尴尬,口中道:“娘,你还没告诉我,让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哩?” 梦情笑道:“没什么,就是想叫你认识两个妹妹。” “这样呀!她们我早就认识了,不过──”他故意看看两女,邪邪地笑道:“她们不是我的妹妹。” 抱月甜蜜地怨了他一眼,而梦香听了他的话,立即给他一注强瞪,吓得他更紧缩了出门去,房里的三女轻笑出来了,梦情道:“这孩子!” 梦香道:“师傅,你认了他,他以后就有借口欺负香香了。” 梦情笑道:“哦?但是,为什么我只看见你欺负他,好像是你打他,他也不敢还手的?” 梦香脸泛红。 抱月问道:“姐姐,为何他都不打你的?” “这我怎么知道?” 即使知道,梦香也是不会说出来的──梦情和抱月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梦香的回答,抱月是气得嘴儿嘟,梦情却是付之一笑,与此同时,梦香想起希平的话:这辈子绝不对你出手。 是的,不管她要不要,那混蛋都给了她这样一个承诺,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至少他曾经为她而做出如此的决定,这在暴力之后的温柔誓言,在那一刻,几乎击溃她所有的心理防线,攻入她的心扉,在她孤寂茫然的心潮,爆起惊天浪潮。 希平出得梦情的房,本想到独孤雪的房里去,独孤雪的房与梦情的房间几乎是相对,相隔也不远,不用走几步就到了,只是在这其间被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圃拦隔开来。这古风榭是专为女客留宿的院落,在大地盟的众院落中虽属占地小的,但总花了些地方在精致上,比如在这小小的院落中间再安排一个挺不错的花圃儿之类,虽说不怎么样,也真够看的,或许也有点实际作用──至少让女人们在半夜睡甜梦的时候间杂着闻到零星的花香味儿。 花圃边的一块圆滑的石头上,此时正坐着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脸盘很是丰满圆润,发不长,就那么紧贴在她白晰巧致的脸蛋上,显得青春而活泼,然而,现在她却不是活泼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如果一个女人看着脚下的即使凋谢的花儿沉思并且流出眼泪洒滴这些残花,还有人说这女人是活泼的,则这个人一定是傻子!希平当然不是傻子──哪怕真是,他也会把自己当天才处理,所谓的天才型的歌神或天才型的拳王,他一点也不谦虚地推荐自己。 希平轻走几步,在少女的身旁站定了,少女抬首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垂下首去,仿佛没看见他一样,这使希平彻底失望了──原来天才也有被人忽略的一天。 他道:“你叫丝嫫?” 少女娇躯微颤:这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是浪无心说的吗?她再次仰首,道:“嗯,你怎么知道的?” 希平蹲了下来,道:“你不是浪无心的女人吗?为何到这里来了?你哭了,泪珠儿滴落哩,来,我帮你擦擦。” 他举起衣袖拂过丝嫫的脸,丝嫫没有拒绝他,其实这个鲁莽的男人,给她的记忆也是很深的,在他与浪无心打架那天,他不但把两只鞋子掷在她的胸脯,且就在大街上压着她,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男人呢? 她喃喃自语道:“丝嫫是不是很没用?” 希平怔住:原来她是因为刺杀浪无心不成功而伤心的,唉!还好她没有成功──如果她有用了,那他黄希平就没命了。他大是愉快地道:“没用的好,嘿,没用的好。” 丝嫫甩开他的手臂,怒叱道:“黄希平,你在说什么?” 希平方始醒悟自己一时兴奋说错了话,忙道:“没说什么,是了,你怎么个没用法了?”事到如今,只好转移话题──但愿嫁接成功。 丝嫫恨道:“我不能杀了他!” 希平知道她要杀的是浪无心,却假装不知,道:“他是谁?” “为什么要跟你说?” 是呀!为什么要跟我说?不说就不说,我黄希平稀罕?再说了,咱黄某人早就知道了,而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你知道是谁要了你的初夜吗?不知道吧?谁?我,黄希平。 丝嫫看着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却不说话,猜不透这男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她道:“浪无心把我和另外五个姐妹安排在这里住了,我们问他为什么,他说,叫我们来问你。” 啊哈?浪无心这鸟人竟然把这六个处女全部推到他身上了?问他?他黄希平能说什么?真是头大的问题。 他站起来就想逃,被丝嫫扯住衣角,听她道:“你一定有问题,不然为何急着逃跑?” “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所以想去先问过浪无心,然后再回来答你。”希平急中生智──这是天才的绝招嘛! 丝嫫放开他,道:“我知道你能够回答的,浪无心把我丢到这里也就罢了,然而,让他的许多女人都离开了,却没叫她们五个离开,只是也不要她们了,让她们和丝嫫一样住到这里,而她们和丝嫫一样都是在同一晚失身的,问题可能出在这里,但究竟是什么问题,丝嫫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然浪无心不会对我们这么说。姐姐的仇是报不了的了,父亲他不会因为姐姐的自杀而出兵对付仙缘谷,而我根本无能力杀得了浪无心。丝嫫想回蛇神部落了,可是对浪无心却有着某些依恋。我不想步姐姐的后尘,爱上浪无心这种人是姐姐一生的错,丝嫫不想象姐姐一样错到底。” 她仿佛是对希平说话,但听在希平耳里,更象是自言自语,希平多少懂得,这叫丝嫫的美丽少女是爱了浪无心的,只是她为报仇而来,却有了爱。这有点像施柔云,唯一不同的是,他很疼宠施柔云,而浪无心却是不爱她的。 他叹道:“她们五个呢?” 丝嫫道:“她们在求万妙神尼给她们落发。” 希平大惊:“什么?她们要当尼姑?” “嗯。” “她们在哪里?” 丝嫫指了指万妙的屋子,道:“就那间房,不知神尼有没有答应她们?” 她得不到希平的回答,因为希平已经跑向那间房了,她看着希平的背影,冷哼道:“什么嘛!人家要当尼姑,干你什么事?看你急得,好像是你的婆姨要出家一样,好不要脸!” 说罢,她继续沉思,但没有再落泪,希平的到来,似乎把她的伤感打断,要寻回眼泪,应该还得要一些时间吧!她暗自叹息。 希平敲响万妙的门,妙缘出来开门,看见是他,便道:“你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他闪进屋里,独孤雪也在,只见那五个女孩跪在万妙面前,而万妙正在说出菩萨般心肠的话。 “既然你们一心向佛,我就代菩萨剃度你们,断了你们的尘根,好让你们更能接近我佛。神啊!救救这些苦命的女孩儿吧!阿弥陀佛!” 希平看见这万妙手里竟然拿了一把剃刀,妈的,够狠!嘴里说什么菩萨的话,却要拿刀把人家女孩子的一头美好的青丝给断了,这老尼怎就这么狠?绝不能让她们当了尼姑,不然这世上又会多出许多狠心的尼姑了。唉! 希平怀着打救世上的心,大喊道:“刀下留情!” 万妙正为自己阉的义工的增添而暗自欢喜,谁知竟来了个程咬金,咬着牙,嘴里喊着些什么“刀下留情”?一看,却是那个已经骗走她一个义工的黄希平,更是打从心里头急了,手上的刀猛的往那黑秀秀的发顶乱刮,又听得那女孩叫道:“哎呀好痛啊!神尼,我不当尼姑了,当尼姑原来这么痛的,呜呜,流血了。” “没事,没事,我一时不小心刮破了点皮。”万妙开始解释,但那女孩子已经护住了头不让她继续作恶了,她就另转目标,剃刀再举,落到半空中,就被前来的希平阻止,万妙的手被希平抓住,这老尼的脸也像她的徒弟妙缘小尼一样变红了,嘿嘿有趣! 希平道:“你这老尼姑,我不是叫你刀下留情吗?为何偏偏把我的女人的头刮破了,啊?” 万妙叱道:“黄希平,把你的脏手拿开,本神尼收弟子,与你何关?再说她们是浪无心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管?” 屋里众女都看着僵持的两人,不明白为何希平说五女是他的女人。 那个被剃刀刮破了皮的女孩走过来道:“黄希平,你说我们是你的女人?” 希平笑道:“我想应该算是吧!” 女孩接着就给了他的笑脸一巴掌,令他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们已经够苦的了,你还来这里说风凉话?我依敏生是浪公子的人,死是浪公子的鬼,做了尼姑也是浪公子的尼姑!”女孩在打了希平一巴掌之后唠唠叨叨地说着。 希平平白无事挨了她的耳光,比梦香打的还要痛些,放开万妙的手,正想发作,看见她流了泪,火气只得急降下来,转身对万妙道:“神尼,去,去让她们作浪无心的尼姑好了,老子挨了一巴掌,没心情当救世主了。” 唉!这救世主难当呀!怨不得许多人都想成为毁灭者了,难怪! 万妙却道:“家玲、雨纱、红胭、付颜,你们是否也作浪无心的尼姑?” 跪在地上的四女都点了点头。 万妙叹出一口气,把手中的剃刀交给妙缘,道:“菩萨啊!原谅我一时不察,差点害我佛再度蒙羞。”说着,她不经意地看看独孤雪,看来这“前度”令菩萨蒙羞的人儿定是独孤雪了,她接着道:“你们都与菩萨无缘,菩萨是不喜欢男人的,而你们心中都向着男人,本神尼就不敢为你们剃度了,都起来吧!” 希平听了,惊愣住了:这神尼对菩萨的理解怎就这么超前,与妙缘小尼的解释很有得一拼耶,不怪每次提到他老爹,她都脸红了。唉!神尼,果是神尼也! 四女起来,万妙又道:“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好去处,你们去找明月峰的梦香吧!明月峰也是专收女徒的,且没了菩萨,她们是会欢迎你们的。” 依敏道:“谢谢神尼。” 万妙道:“不必谢,你们可以出去了,我要烧香请求菩萨的原谅。” 依敏率着四个女孩出屋去了,希平看看独孤雪,只见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让他赶紧离开,他又看着妙缘坏坏地笑了笑,弄得妙缘淡红上脸,才举步出了屋。 却见五女中最为娇小玲珑的俏丽女孩在门外等他,他道:“你不去找梦香吗?” 她垂着首道:“我的鼻子很灵敏──” “啊?──”希平不明白地惊呼一声。 “刚才我走过你身旁时闻到一阵很熟悉的味道,但我确切地知道我没有和你接近过的,怎么可能留存有你的味道的记忆?”女孩有些迷茫。 希平笑道:“那是你的错觉,唔,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仰首道:“我叫雨纱。” 希平道:“挺可爱的一个名字,像你的人一样可爱。” 雨纱道:“谢谢,你也是个很帅的男人,和浪公子一样的帅。刚才你说我们是你的女人,是真的吗?” 希平的手抚摸着她的灵秀的黑发,她没有抗拒。 希平道:“如果你愿意,就是真的。” 雨纱的小脸上绽放了笑,虽是很淡的那一种,却能看见她是欢欣的,她道:“我原来很喜欢浪公子,可是他不要我们了,不知为何,他只要了我们一次就抛弃我们。只是令雨纱不明白的是,在他要我们的那一晚,竟不准我们点灯,他以前都喜欢打灯的。另外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也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怎么变,一个人的味道是不会变的,雨纱清楚记得那晚是一种浓浓的汗味儿之中夹杂着抹不去的清香,那是令女人欢喜的男性之香。雨纱在浪公子身上从来没闻到过,只是刚才走过你身旁时,我闻到了,但少了那浓浓的汗味以及女人的体香。或许你身上的清香很少人能闻到,但雨纱却是能闻到的,且记在了心里,你懂我说什么吗?” 希平听得已经汗流浃背了,他知道雨纱闻到的清香来自地泉乳,因为他曾经泡在地泉乳里,也闻着这种淡淡的清香,只是他料不到他吸收了地泉乳之后也会把这种特性吸收了。 雨纱笑着看他,道:“很少人能够确切地闻到的,只有雨纱能够,你现在又有了汗味儿了,其实雨纱也喜欢你身上的男人的汗味。雨纱过去了,或许雨纱会和她们说说心事,她们都是雨纱的好姐妹哩!” 她转身蹦跳着走向梦情的房间,在那间房里,有着太多令希平心跳加快的东西,他看着她灵巧的身影,心想:浪无心,你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灵敏的小女人? 丝嫫也已回房去了,不知哪间是她的房? 古风榭的空旷里只有希平高大的身影,他长叹一声,迈开他的长腿,走出了这个院落。
第 四 章 柔 声 箫 音
仿佛很柔很柔的缠绵的箫声诉说着很深很深的感情──希平把这无比忧怨的箫声认作男人的哨嘴(口哨),在他回到疯人院时,他又听到了这种哨嘴,他知道,是他的小哑巴又在吹箫了。 希平出现在房门前,箫声立即停止,众女盯着他,野玫瑰埋怨道:“希平,你听到柔云的箫声,不会在外面等一会吗?你来了,我们的小柔云怎么还敢吹奏?” “也不见我唱歌时你们这么着迷。”希平说着,走到施柔云面前,她此时正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双手轻托着她大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精灵似的双眼紧盯着希平的走近。 希平道:“为什么不吹了?” 施柔云不说话,只是抱着箫站起来似乎是准备走人了,在她走过希平身旁时,希平把她搂在了怀里,道:“小哑巴,你要走了?” 施柔云略挣扎,细声道:“你让我回去,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回来了。” 希平失笑道:“你答应等我回来,而我一回来你就要走?” 施柔云点点头。 希平道:“不走行吗?” 还是没有回答,施柔云仍然一如既往,惜话如金。 希平看了房里众女,忽地道:“我想带柔云到龙城里转转,晚饭时回来,你们支持吗?” 独孤诗其实已经熟睡,野玫瑰点头表示支持,冷晶莹不明白地道:“小柔云是你的女人,你带她去哪里,还需要经过她们的同意吗?” 施柔云把脸埋在希平的胸膛,脚儿在地上轻轻一跺,道:“阿姨,人家不是。” 杜鹃道:“哥,你今天急急忙忙地与我们公子出去,是为甚事?” 希平眼里闪过一丝悲色,然后笑道:“没什么,他想找我打架,后来不打了,他又叫我和他去青楼,我知道小哑巴在这里等我,所以尽早回来了。杜鹃,待会我把水仙带回来,你们两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 杜鹃惊道:“哥,水仙姐姐同意了?” 希平道:“我只想再问你一句,水仙是不是也像你一样?” “嗯,水仙姐姐也像鹃儿一样爱哥的。” “这就行了。”希平一笑,又对尤醉道:“醉姐,你不说话吗?” 尤醉道:“只要柔云不反对,你对柔云做什么都无所谓。” 在希平怀里的施柔云突然喊道:“我不跟你出去,我要回房了,你放开我!” “这怎么行?我今天为了你,挨了徐老头一掌,现在心口还有点痛痛的,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吗?”他开始耍无赖了,抱起施柔云就往外走。 施柔云挣扎着道:“大嫂,救救柔云,他是柔云的仇人,柔云不要跟他出去玩的。” 希平笑道:“她都少个人来救,怎么救得了你?啊!小哑巴,我不是说了很多次你大哥不是我杀的吗?你总是这么固执!我们这就出去买把匕首,好让你再捅我这仇人发泄发泄。” 施柔云老实地叫道:“我没有钱了。” 此时,两人已经走离那间房很远了,希平干脆把施柔云整个横抱着,俯首边走路边盯着她的脸,笑道:“我借给你──不过,你要记得还哦!” 希平走过大厅时,好些人都在,他打了声招呼,便见到赵子豪身边的那个抱着婴儿的美丽少妇拿双眼瞪他,他心中一惊:华小倩?! 他赶紧俯首吻住施柔云的小嘴,就这么地走出大厅,走出了疯人院。 出到大街上,希平还是抱着施柔云,对于街上杀过来的千万双眼睛,他仿佛没看见似的,只是逗笑着施柔云。 “小哑巴,你说,这街上的人为什么总是看着我们?是不是我头上长了大花朵了,啊?”也许只有希平才能说出这种话了,这好像是天才的说法。 施柔云想:这男人的脸皮厚得无话可说,就连最无耻的人可能也无法问出这种傻子问题,他竟然问了,且很认真的样子。她几乎觉得脸燃烧着了,脸一定是很红的了吧?她看不到自己的脸,只看到笑得很白痴的黄希平,而这个男人竟然在大街上横抱着她,且不时地吻着她的脸、她的嘴、她的眼睛儿,特此引来无数双陌生的奇怪的眼睛,也就是这些眼睛令她想钻到世界的最黑暗处,让所有的眼睛失去作用,从而无法看到她被这个仇人如此的对待。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有这么一天,甘心让希平抱着她走在大街上。这个带人到她家把她大哥逼死的男人,她本来是恨他恨到骨髓里的,如今呢──仍然是很恨的,可是从这恨中似乎又多一种很深的元素,这在她纯净的思想里,是不可解释的,只是总纠缠着她纯真的心灵。 不单是恨的!她心里明白,她对这个男人有着比仇恨还要深的感情,只是,她应该拥有这情感吗?若大哥知道,大哥会原谅她吗?大哥的想法是她想不通的,为何要把妹妹交给敌人呢?如今大哥死了,而他的敌人却活得好好的,她施柔云也活得好好的,这个敌人也就好好地成了她的仇人了,可是,现在怎么样呢?她竟然让这仇人抱着她满街走?或许吧!她没能力报仇,但,也不该让仇人抱着自己呀?然而,她又怎么抗拒呢?她的力气很小啊! 况且,这仇人,在今日里救了她──在徐飘然的银光闪闪的掌刀朝她砍下的瞬间,她以为自己就要去找大哥和爹娘了。是的,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可是死亡没有来临,来的竟是她的大仇人,并且为她挡下了这致命的一掌,这一掌不但击在了希平的胸膛,击碎了他胸膛上的衣服令他口吐鲜血,也击在了她的心房,击打着她心里仇恨的血从而化作眼泪。在那一刻,她尝到像大哥拿剑自杀时一样的锥心疼痛,她的手不听使唤地为他擦拭着嘴角的红血。是的,她说着且时常思想着要杀这个男人,只是当这个男人被别人打伤时,她为何感到心痛呢? 应该找一个理由的,不然大哥会怪她的──就这样认为吧:这坏人若被别人打死了,她怎么报仇?所以她才不想他被别人打死,即使打伤也行的。嗯,就是如此了。 施柔云如此想着,在她单纯的灵魂里,有过突发的庞大的仇恨,只是时间总要洗清一些东西,另涂上一些色彩,在她少女的心灵,仇恨坚持了太久,需要另一种情感替代。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你看着我发呆干嘛?”希平见她一脸的沉思,忽怨忽忧的,很是奇怪。 施柔云被希平打断了思绪,便细声道:“你放我下来好吗?” 希平道:“为什么?我抱着你不是很好吗?你看,你要去哪里,我就抱你去哪里,也不用你累着,你自己走路很累的。” “可这是在街上,很多人看哩!” 希平道:“干我屁事!要看就看,与我无关。” “你──”施柔云想发作,又不知应该如何发作才对。 希平见她真的有些气嘟嘟的了,就放下她,让她站着,笑道:“我怎么了?我这不是放你下来了?喏,小哑巴,那边有卖刀的,我去给你买一把。” 说罢,他就往刀贩子走去,施柔云想叫住他,但张口无言,只得看着他走到刀贩面前,半蹲了下去挑选着他要的刀。 “这位小妹妹,为何不跟你的情人过去,一个人在大街上呆站着?” 从施柔云背后响起这个声音,仿佛又陌生又熟悉似的,她心头大震,回首看见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郎,这女郎的面相竟令她感到熟悉,只是她对这女人太陌生了,她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女人,迷茫地道:“姐姐,我们见过吗?” 女郎一笑,道:“以前没见过,此刻见过了。” 施柔云仰看着女郎涂得艳丽的浓妆脸庞,那里的线条显得阳刚而明朗,她道:“可是我总觉得姐姐好眼熟耶!姐姐,你很像、很像──” 女郎一惊,截住她的话,道:“嗯,这就说明了我们有缘,不如我认你做妹妹吧?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施柔云道:“姐姐,我叫施柔云。” “哦!多可爱的名字,像你的人一样可爱哩!” 施柔云甜甜一笑,道:“可是姐姐还没给柔云说出你的名字哩!” 女郎略为沉思,道:“我叫云雪,你以后就叫我云雪姐姐好了。是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 云雪指了指希平的背影,“他是你的情人吗?” “不是!”施柔云连忙否认,“他是我的仇人。” 女郎不感到惊讶,反而笑道:“哦!是吗?那你为何还要让他抱着满街走呢?” 施柔云不懂回答了,只懂用脸红来处理此种情况,垂首不言。 女郎举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叹道:“柔云,他为什么要给你买刀?” 施柔云道:“以前柔云经常拿匕首刺他,每次都刺不进去,还被他把刀夺走丢了,我就去捡回来,可是有一次我真的刺进了他的胸膛,那把匕首就再也没有回到柔云的手中了。他说再买一把给柔云,他以为柔云活着的理想就是报仇──”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他怎么知道,其实柔云很不想拿刀刺他的,但他杀了柔云最亲爱的哥哥。” 云雪取出手帕,擦着她的泪水,轻道:“柔云,别哭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不要离开他──嗯,他叫黄希平是吧?姐姐知道他是个强大的男人,能够代替你哥保护你的。他过来了,姐姐走了。” 云雪刚举步,施柔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姐姐,你要去哪里?” “大地盟。有空你过来,和姐姐说说话儿解解闷。” 施柔云没有答言,希平已经回到她身旁了,道:“柔云,刚才那女人你认识?” “不认识。” 希平道:“不认识,你和她说话?” 施柔云嘟着嘴道:“不说话怎么认识?” 希平白眼一翻,道:“小哑巴,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你一说话就活活气死人,你还是作回你的哑巴,这样会比较可爱。呐,给你刀,我选了把最好的,比你以前那几把好多了。” 施柔云不说话,也不去接希平手中的匕首,她背转身去,似乎很是生气的样子。 希平道:“哟!小哑巴,你怎么可以这样?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黄希平不懂哄女孩哩!” 作为一代情圣的独传弟子,哪能让女人在大街上“背弃”?于是他立即把施柔云的身子扭转过来,照着她气丕丕的小脸就要吻,施柔云的手挡住他的嘴,抗议道:“不准!” “黄希平,你怀里的女人挺可爱的,但请你控制些,别在大街上乱来。你难道就不能为我们男人保持一点基本的风度吗?” 希平扭脸一看,原来是浪无心──在说这屁话! “浪无心,你又有什么事?” 浪无心道:“没事,只是在大街上走走,见你不检点,所以出言提醒一下。嗨,姑娘,从来没见过你,你长得真可爱,可否告知芳名?” 施柔云红着脸盯了浪无心好一会,忽地埋首入希平的胸膛,好像是对于浪无心这美男子极具风度的问候难以适应。 浪无心走了过来,道:“黄希平,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希平无奈地道:“说吧!”这浪无心好像有点病似的,每次和他说话,总离不开“秘密”两个字,叫他哭笑不得。 浪无心笑道:“你的罗美女来到龙城了。” “啊?” “不必反应这么大,”浪无心接着道:“其中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还要不要听?” 希平吼道:“浪无心,你不要总是秘密秘密的,你不烦,老子烦!” “你烦?那我就走了。”他果然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我刚才碰见罗美女了,她身边多了个很英俊的青年公子,我估计那青年是罗美女的新任情人。黄希平,你又被一个女人甩了。哈哈,看我浪无心,只有我甩女人,哪试过被女人甩的?” 说着,他已经走远了,留下希平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出一言。 “他已经走了,你还要看多久?”施柔云也是有不耐烦的时候的。 希平回首俯视着施柔云,把匕首交到她手中,然后指着自己的心胸,道:“你往这里捅一下,看我会不会痛?原真如此,水洁秋如此,罗美美如此,也不知以后还会有谁?是了,小哑巴,你会不会也像她们一样?” 施柔云不明白地道:“什么一样?” 希平道:“就是去找别的男人,你会不会,啊?” 施柔云道:“我不知道,但你是我的仇人,我是不会像她们一样跟你好的,我不要作你的妻子,因为我姓施,这一点我是清楚的,我并不像他们认为的什么都不懂。” 希平道:“假如你永远都报不了仇,你是否永远都待在我的身边伺机报仇?” “除非我哥复活,否则我都不会离开,但我哥是不会复活的。” 希平一笑,道:“我觉得你不单单是为了报仇,小哑巴,走,我们到大地盟去。” 施柔云道:“你去要水仙,我跟去干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干,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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